髮型屋

髮型屋

3月10日,香港的髮型屋重見天日,長達一個月禁止理髮的至暗時刻迎來終結。
那天晴空萬里,我一起床,就迫不及待去了樓下最近那家50元快剪店。
一到門口,堆積滿地的頭髮,有的黑色,有的灰白,可以大致推斷它們原來主人的年齡,一撮撮無規律地散落在木地板上,宛如這地板是一塊脫髮的頭皮,帶來強烈的視覺衝擊力。只有一位師傅在忙碌,顯然已經顧不上打掃。旁邊的沙發上坐滿了一排大約5、6位老中青男士,頭髮無一例外明顯是違反校規的長度。整間理髮店彷彿一件藝術品,原封不動地搬進M+藝術館毫無違和感。見狀,我唯有走進隔壁餐廳邊吃邊等。
吃完再回理髮屋時,等待的顧客明顯少了很多。我坐下開始仔細地觀察這位師傅,似乎沒見過。他手法嫻熟,乾脆利落,平均每位顧客只用5分鐘就剪完,很快就輪到我。
“兩邊鏟青,頭頂修少少就好”“好!”他準確理解了我的意圖,用剪得最短那把刀大面積推平了兩邊和後面。他用力很大,卻完全不覺得痛;推得很快,缺從沒有扯到頭髮。不像其他師傅,剪兩邊時他沒有摘掉口罩耳帶,剪不同位置時沒有用手調整頭的姿勢。5分鐘,我沒反應過來就已經剪完了。口罩和額頭十分乾淨,幾乎沒有頭髮碎。照照鏡子,兩邊夠短,舒服,頭頂長度剛好,是我想像中完美的髮型。
長(zhang3)長(chang2)的頭髮,遲早要剪去;關門的理髮屋,還會重開;兩年多的疫情,總有一天會過去。
等那一天。